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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渺尚在虚空之中,但两丈与四丈并无区别,距离在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差异,气机紧紧相牵,气势紧紧相逼,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两人存在。因此,距离根本不能影响他刀锋的犀利。

    退两丈,丘鸠古再暴进,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杆巨枪,直接射向林渺的刀芒之中,他身上的破绽顿时敛于无形。

    “轰”天空之中似有一道电火炸开,刀与枪擦出的鸣响,只让所有人耳鼓生痛,疯狂的气流如炸开的风暴,卷着尘埃败叶,冲得那些燕子楼护卫们东倒西歪。

    林渺与丘鸠古身子交换了一个位置,在空中幻出一道优美的弧迹,沉重落地。

    林渺落地即起,没有半刻停顿,他知道刚才丘鸠古的破绽只是故意暴露出来的,若不是他拥有超绝的身法,只怕此刻先机已经被丘鸠古所操控。

    丘鸠古似乎微有些惊讶,林渺根本不用换气便又攻了过来,让他惊讶的还是林渺的功力。

    林渺在功力之上并不比丘鸠古逊色,是以第一下硬击双方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丘鸠古的枪,仿佛是无所不在,没有人知道是出自哪里,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知道其攻向何方就行了。

    怡雪也暗自惊讶,这贵霜国的八段高手并不是用的贵霜国最为常用的圆月弯刀,而是用两杆短枪。那漫天的枪影,便像是一只长满了长刺的刺猬,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林渺的刀锋暴涨,凭空长出三尺刀芒。长啸一声,如流星赶月般,以最为直接的方式双手握刀凭空劈下,惨烈无比的气势大有一往无回死战的决心。

    在场的人几乎都被林渺那惨烈的刀气所慑,心神禁不住紧缩,森寒冷厉的刀气仿佛一根根钢针,刺入他们的肌肤之中。

    怡雪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身形也在此时爆射而出,直逼丘鸠古。

    丘鸠古与林渺对换了一个位置,便是在林渺最初所立的位置,因此距怡雪极近。此刻怡雪倏然出手自丘鸠古的后背出击,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汗莫沁尔大惊,丘鸠古也大骇,他怎也没想到怡雪也会在这种时候使出要命的一击!他已经深深地感觉到怡雪手中之剑那冷寒的剑气已透体而入,不用看也知道,这绝对是一柄绝世神兵。而更让他气恼的是,林渺和他相约的是公平对决,这个女人却又自背后下手偷袭,完全不讲武士的原则,这怎使他不惊不怒?可是此刻惊怒也是没用,他必须要解除眼下两大高手夹击的危机。

    “统领小心!”贵霜武士们骇然惊呼,但他们所处的位置都太远,想出手相助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出言示警。

    铁忆和玉面郎君暗呼不好,但当他们感到不好时,林渺的刀和怡雪的剑已经罩定了丘鸠古身边的每一寸空间。

    “轰”丘鸠古低吼,身子似乎在突然之间暴涨数倍,满身的枪影如无数支巨箭标射而出,直迎林渺两人。

    天塌地陷的震荡,卷起滔天气浪,那群燕子楼护卫们因功力浅薄竟然跌出,尘埃飞扬使得地面上的人几乎难以睁开眼睛。

    林渺和怡雪的身子借丘鸠古这爆炸般的冲击力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如两片纸鸢般飞落上八丈外的一座小楼的楼顶斜角之上。

    “对不起了,贵霜国的朋友们,今天我有急事不能陪你们玩,下次再说吧!”林渺立在那斜角之上,如一只巨大的夜莺,笑道。

    丘鸠古没有受伤,但他却知道自己又上当了。林渺和怡雪并不是想杀他,只是想借他的力道飞出包围之外。此刻他才明白,事实上林渺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他决斗,而只是想制造逃走的机会,而他却懵然未觉。

    一开始林渺提出十招之约便已设下了诡计,而到丘鸠古提出公平决斗被林渺抢着同意,这种看似不给丘鸠古后悔的机会的做法,只是向众人施以迷雾,让众人以为林渺的目的仅止于此,却不知这只是林渺要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让人疏忽大意、疏于防范之际,便迅速逸出包围而达到顺利逃离燕子楼的目的。

    事实上,林渺自然知道,且不论自己是否能够胜过丘鸠古,即使是胜了,也会是大伤元气,甚至是身受重伤,那时就算能够安全走出燕子楼,也不可能逃过燕子楼的追杀。棘阳乃燕子楼的地盘,是以与丘鸠古决斗只是最傻最笨的方式,何况他尚有一个可怕的对手在等他,那便是幽冥蝠王,虽然他与幽冥蝠王交手的伤基本好了,但若长久交战,只怕仍会受影响。他可不再将力气耗在这里。也正因此,他一开始便以手势暗中与怡雪约定。

    怡雪乃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林渺手势的意思。因此,与之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却气坏了丘鸠古。

    “我看错你了,中原居然有你这样的无信之辈!”丘鸠古有些愤然地道。

    林渺不由得仰天大笑道:“兵不厌诈,徒逞匹夫之勇乃是愚人所为,为智者所不取,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而谋之,非是无信,而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我林某给丘先生教了一个道理,却并非有意戏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

    说完,林渺如大鸟一般掠上另一座楼顶,怡雪的身法绝不输给林渺,两人瞬间消失在丘鸠古的视线中。

    铁忆诸人知道自己的速度根本就难以追上林渺,丘鸠古却是又气又恨,林渺那番话虽然有理,但对于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被林渺耍了这么一手,心里自然无法平复。

    “去楼中看看,不要让他们把货物救走了!”铁忆向两名燕子楼的护卫吩咐道。

    丘鸠古却只是抬头望了望林渺消失的方向,狠狠地道:“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汗莫沁尔的脸上显出一丝忧色,林渺顺利逃走,他微松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林渺的狡计。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林渺会耍上这么一手,把丘鸠古都耍了。无论怎么说,林渺放过他而不杀,他心中仍是有些感激,另一个原因却是他已将林渺当成了一个理想的对手,他不希望林渺早早地死去。可是今晚一闹,林渺真的激怒了丘鸠古,若是丘鸠古真要对付林渺,只怕林渺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是以,他有些为林渺担忧。

    尽管今天林渺与丘鸠古交手不到两招,虽然林渺并未处于劣势,丘鸠古也并未占优,但是汗莫沁尔却知道,刚才丘鸠古并未使出真正的实力,第一招仅仅是试探林渺的功力而已,而第二招丘鸠古却是以一己之力接下林渺和怡雪两人的攻击,那才是丘鸠古的真正武学。

    若是单打独斗,林渺不是在第二招便逃走的话,汗莫沁尔不敢保证林渺会有机会。

    事实上,丘鸠古根本就没有想到林渺仅战一招便不战而逃,若早知如此,一开始他便会全力施为,那样林渺根本就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而林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连丘鸠古也不能否认,林渺的狡猾和机敏比他要强,他并不知道林渺自小生活在天和街,一向与混混们在一起,行事也根本不依规矩,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活得更快活,对敌人完全是不择手段,只求目的。因此,他哪会在意不战而逃会否大失面子?

    铁忆来到那小楼之中,不由得惊呆了,那群被关在小楼中的女人竟一个都不见了。那几名守卫全被人以重手法捏碎了喉咙,下手之狠辣,让人骇闻。

    丘鸠古的脸色也变了,包括汗莫沁尔,他没想到这群无辜的女人居然被人救走了。

    “好狡猾的小子,竟然使调虎离山之计救走这些人!”丘鸠古不由得狠狠地道。

    铁忆的脸色铁青,向玉面郎君道:“你快去告诉总管!”说完又向另一名护卫吩咐道:“调集所有的人力搜找林渺的下落,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晚上城门不开,谅他们还无法逃出城外,只要这些人尚在城内,便不怕他们会逃走!”丘鸠古提醒道。

    “你去通知一声岑彭大人,不要让任何人出城,便说是防止纵火的凶手逃出城外!”铁忆又向一名亲信道。

    “小的明白!”

    “林渺,既然你如此跟我燕子楼过不去,我便绝不能放过你!”

    走出燕子楼并没花多少力气,因为燕子楼的高手和大多数的人都在清理尚有余烟的火场,而丘鸠古诸人又并未追来,是以林渺和怡雪在脱出包围之后,便并未遇到阻击。

    “看来你得让刘秀把空船开走了!”林渺微微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无奈地道。

    怡雪也有些丧气地道:“那些贵霜人也真可恶,若没有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很容易做成的,这只是一个教训,我真不知道你们无忧林中人怎也学得这么冲动,没一些准备也敢闯龙潭虎穴。”林渺没好气地道。

    怡雪瞪了林渺一眼,恼道:“不准你骂无忧林的人!”

    “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去说!”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怡雪见林渺的表情怪怪的,心中更恼,狠狠地踢出一脚。

    “哎哎”林渺一惊,却机敏地避开了,夸张地道:“有话好好说嘛,干嘛打人?你这一脚下来我还有命吗?”

    “哼,踢你还是轻饶你,要是我师姐听到了,肯定会割下你的舌头,至于我师兄要是听到了嘛,你是死定了!”怡雪气哼哼地道。

    “你还有师姐和师兄?”林渺讶然问道。

    “当然!”怡雪不无骄傲地道。

    “那就好办了。”林渺喜道。

    “怎么好办了?”怡雪不解地问道。

    “你武功都已这么好,那你师姐和师兄不是更为厉害?”林渺反问道。

    “那当然!”怡雪不屑地道。

    “那你把你师姐和师兄也找来,我们四人一起去救那些无辜的女人,那燕子楼里面的人物又何足道哉?”林渺微有些兴奋地道。

    “不行,不行!”怡雪在林渺话音刚落之际便立刻反对道。

    “为什么不行?那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师兄和师姐不愿意救这些人?”林渺不解地问道。

    “不是!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怡雪神情古怪地道。

    “哦,你师兄和师姐都在很远,一时来不了?”林渺怪怪地望着怡雪问道。

    怡雪避开林渺的目光,笑道:“你不笨嘛,要是他们在这里,我哪用请你帮忙?”

    林渺没好气地道:“这么说来,我是沾了他们的光喽?”

    “你要是不想做就不用做了,我又没有强迫你。”

    林渺耸耸肩,悻悻地撅了一下嘴,伸了个懒腰道:“算我错了,快离开这里吧,你放了这一把火,满城的人都在找你呢!”

    “谁说是我放的火?”怡雪反问道。

    “难道不是你的火吗?”林渺讶然问道。

    “当然不是,我虽想救人,但也不会乱杀无辜,怎么会放火呢?”怡雪肃然道。

    林渺不由得微微皱眉,苦思道:“那是什么人放的火呢?”

    “肯定是有人对曾莺莺怀恨在心,这才放火烧燕子楼也说不定呢!”怡雪猜测道。

    林渺心头微动,不由得想到那个景丹,但旋又否定,他不相信景丹是如此小气量之人,虽然曾莺莺要嫁人,却也不至于迁怒于燕子楼,纵火定是有其他人所为。事实上,曾莺莺的从良使很多人受到极重的心理打击,因此,迁怒于燕子楼并不是没有可能,而这些人中武林高手多不胜数。是以,放火的嫌疑人很多,若想找出凶手,只怕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林渺并没有必要去为之费神,该头痛的是燕子楼而已。

    “会不会是刘秀的人所为?”林渺突然问道,但又想到刘玄和燕子楼本是蛇鼠一窝,刘秀又怎会去对付刘玄?

    “大概不会!”怡雪想了想道。

    林渺也觉得不太可能,因此也不想再提这件事,随意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怡雪一怔,望了林渺一眼,脸一红道:“你认为我需要人送吗?”

    林渺也呆了呆,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但见怡雪的表情,似乎有些当真,不由得悻悻笑道:“你那么能打,谁还敢欺负你呀?这样吧,那你送我回去好了!”

    怡雪没好气地白了林渺一眼,忍不住笑骂道:“我发现你特别的贫嘴!”

    “哦,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发现。”林渺无所谓地道。

    “好了,我要回去了!”怡雪没理林渺的话,淡淡地道。

    “有事我如何找到你?”林渺也不想在这里呆得太久,便问道。

    “如果有事,你可以到城中的清风观找静心道长,他会告诉你我的下落。”怡雪说了声,有些狡黠地望了林渺一眼,转身便向对面的胡同走去。

    林渺龇了龇嘴,望着怡雪的背影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你明天会去哪里?”怡雪行出四丈,突地转身问道。

    林渺心中涌起一丝暖意,欣然一笑道:“可能会去宛城!”

    “哦?”怡雪只是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行入了胡同之中。

    燕子楼内显得有些冷清,一场大火使得所有客人的兴致变得麻木。而燕子楼的凄景也使人心寒,所幸只是烧毁了两幢小楼,火势并没有完全蔓延,大火仅损失了整个燕子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主楼依然巍峨屹立,像是棘阳城中的一只巨兽,气势逼人。

    歌姬们并没有全部卖出,但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兴致买卖歌姬了。谁都知道,燕子楼中发生了这般事情,整个棘阳城都将成一个难眠的夜,燕子楼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晏侏更恼的却是林渺居然欺到燕子楼内来了,不仅杀了两名贵霜武士,更将他好不容易自各地搜罗回的美女尽数劫走,这怎不让他怒?当然,他并不知道林渺并没有带走这些女人,可是这却是发生在林渺与丘鸠古对峙的时间内,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件事与林渺无关。

    来人是自暗道之中出入的,显然是对燕子楼内的建筑了解得很清楚,可是晏侏不明白,若是林渺干的,那林渺又是如何知道燕子楼内的暗道的呢?

    燕子楼当年是由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师父所建,只有一张图纸,而且交给了晏侏的叔祖,这张图一直存在晏家的秘库之中,对燕子楼中秘道知情的,也只有那么区区几人而已。如今秦盟已死,秦盟的师父更不用说,而秦盟似乎并无传人,他传出秘道的可能性很小。那么,林渺又是怎样知道秘道之秘的呢?这确实不能不让晏侏伤脑筋,而他兄长晏奇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只好由他一人来承担这所有头大的事情了。

    岑彭也很为难,晏侏要求他下令搜城,可是今天的棘阳不同于往日,因为曾莺莺的事情引来了各方有权有势的王孙公子。当然,也有许多江湖浪子,若是叫他搜城,那群王孙公子们要是不乐意闹起事来,他这个小小的棘阳长只怕官位难保了。可是如果他不下令搜城的话,对燕子楼也不好交代,何况还有异国的使节在这里。因此,这件事便不算是小事了。若丘鸠古到洛阳向钦差大人进言,只怕不仅是他,就是他的家人大概也难以幸免。

    岑彭有些恼,这个麻烦可谓是燕子楼一手制造出来的,谁叫燕子楼要给曾莺莺来个什么最后一次献艺,让这么多爱慕曾莺莺的人知道曾莺莺要嫁人,那还会不弄出乱子来?他岂会不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人为曾莺莺痴迷,这些人一旦知道自己痴迷的对象要嫁人,自然无法控制情绪,容易做出许多过激的事情。

    当然,晏侏并没有让岑彭每个人都搜问,他只要一个对象,那便是林渺。是的,若只是这样一个人倒也好说,但问题是岑彭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因为他知道此人可以轻易地易容成任何人的面容,也便是说,虽然只是在搜寻这一个人,但是这跟找寻所有人又有什么区别?

    所幸,在城中搜寻的并不只是官兵,更有燕子楼的护卫们,岑彭也不是傻子,他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属去办。事实上,他这个棘阳长只管城防方面,若有什么乱子,他完全可以推到县令头上。

    棘阳城极乱,到处都是举灯提笼的官兵挨家挨户地搜寻林渺的踪迹,做出的样子倒是颇为吓人,但实际上却是徒劳无功,只抓了近百名无辜的人凑数。

    折腾到将近天明,依然没有半点关于林渺的消息,更别说那数十名自燕子楼消失的美人。这些女人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惟一探得的消息便是有人发现有十余辆大车自燕子楼附近离去,但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因为昨晚燕子楼的聚会多是一群有钱的富家公子,驾大车而去那根本就不用怀疑,至于这些大车后来去了哪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晏侏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便猜到这些马车便是载走这群女人的工具,但是他不相信,这数十名女人会凭空消失,城门未开,这些人自哪里出城的?只要在城中,那便一定可以找到。但是那些官兵和燕子楼护卫的搜寻并没有很大的收获,只是找来了近百被怀疑是林渺的人,在玉面郎君和铁忆验明身分后又只好把他们放掉,还弄得这两人不胜其烦。事实上他们哪里会不明白,只凭这些护卫和官兵,想抓住林渺,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想找回那群与贵霜国交易的女人而已。

    “这不可能!”铁忆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棘阳城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若说搜不出林渺那小子还有可能,但是又怎可能搜不出那群女人呢?除非他们插上翅膀飞出了城!”

    “今晚并无人出城!”岑彭道。

    “禀大人,南门今晚有人出过城!”一名偏将有些怯怯地道。

    “南门有人出过城?什么时候?”岑彭吃了一惊,问道。

    “昨夜亥时左右!”那偏将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岑彭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杀气地质问道。

    晏侏和铁忆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昨晚居然有人出城了,不用说,那群女人定是已经出城了。

    “是谁给他们打开的城门?”岑彭冷然问道。

    “是汪将军!”那偏将答道。

    “让他来见我!”岑彭吼道,他负责城守,居然不知道有人在晚上开了城门放人出城。要知道,晚上城门是禁开的,除非有特别的事情而且又有城守或县令大人的手谕或令牌方可放行,否则任何私开城门的人都是死罪,这怎叫岑彭不恼不怒?

    铁忆和晏侏恨不得立刻去杀了那打开城门的家伙,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权力,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便是要杀那人,也轮不到他们,他们只好生闷气。

    汪保国,乃棘阳城南门的守将,刚升任不久,但却在军中比较傲。

    汪保国见岑彭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道:“回大人,当时他手中拿着县令大人的手谕,末将这才开门的。这里是县令大人的手谕,末将本怕太晚打扰大人您休息,是以想等天亮了之后再向大人禀报,末将真的是不知内情!”说完递过一张帛纸。

    岑彭接到手上一看,果然是县令大人的手谕,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自是假不了,谅汪保国也制造不出县令的手谕。

    铁忆和晏侏也愣住了,弄了半天却是县令的主意,但这出城的人又是谁呢?为什么县令这么晚还会下手谕为这几人放行呢?

    “我去见大人!”岑彭道。

    “我与你同去!”晏侏对岑彭倒确有些感激,岑彭为了燕子楼的事情已经忙得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也确实够辛苦的,事实上他大可自己去休息,把这些事情让给别人去做,可是岑彭没有,这使晏侏也不能不心生感激。

    “出城的人乃是安陆侯的少侯爷和李纵的公子,难道你们认为是他们放的火?难道你们要本官不让他们出城?得罪了安陆侯,你们谁担当得起?”县令赵兴有些恼怒这两人扰他清梦,不由恼火地道。

    岑彭和晏侏也都怔住了,岑彭明白,换了他是赵兴,也只好写道手谕,毕竟这个天下尚是王家的,安陆侯的公子要出城,谁敢阻拦?

    事实也如赵兴所说,难道还会是少侯爷放火烧的燕子楼?或是李纵之子李震放的火?这是不可能的,谁敢怀疑这两人是凶犯?而眼下棘阳城中搜寻的是林渺,而非安陆侯之子。

    只有晏侏是有苦自知,找寻林渺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找回那群失踪的美人。可是这个目的是不可能跟岑彭这些人说的,毕竟这绝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直觉告诉他,李震和安陆侯的儿子这么晚匆匆出城,一定有问题!可是他却不明白,难道那群美人不是林渺所救?抑或说,林渺与安陆侯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事情就难办了,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追查下去,如果真是安陆侯的人劫走了那些女人,那他也绝不会对安陆侯客气。无论是谁,只要是敌人,那便只有让其消失!此去安陆要么走陆路,要么走水路,只要追得紧,很可能还能够赶上。

    淯水,棘阳码头之上,船来船往,繁华之极。

    虽然往来棘阳的人有许多都是走陆路,但更多的则是走水路,水路不仅平安而且快捷,少了许多颠簸之苦,同时水路运货快捷而方便,但走陆路却显得有些拖拉。

    林渺只是租了一艘小船,他要去宛城,却不想走陆路,或许只是想避开那要死不活的幽冥蝠王罢了。他的直觉隐隐告诉自己,这个灾星始终没有远离他,很可能会再次找上他。所以,他选择了水路。

    不过,水道的堵塞让他有些受不了,他的小船想靠在码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河面上的许多面孔都是昨晚在燕子楼上见过的。

    林渺所乘的船并不大,只有一帆,乘坐了十余人,而这些人都是同去宛城的。船上有四个艄公,两个掌舵的。

    船资自然要比马车便宜,当然,对于林渺来说,这点船资根本不是其所在意的。

    “什么时候开船?”猴七手向艄公问道。

    “就快了,等这河道让开了就走。”艄公摆动着长竹篙在水里搅动了几下道。

    “棘阳怎会有这么多船呢?前些日子刘秀打仗不是把淯水之上的船都充公了吗?”一名乘客问道。

    “这些船都是自别处来的,我这船便是宛城的,只是这里生意好,顺便就下来了,在码头上交点税就可以停靠。”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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