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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小说网 www.zhuzhu.la,紫玉成烟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不时拂过丝丝阴翳,浸透难以明察的哀苦。她还几乎是个孩子哪!

    大雨来势凶,去势也疾。雨后露出清洗的天空,星云璀璨。妍雪和石钟在一个山头夜宿,燃起一堆篝火。石钟在途中抓了一只野鸡,此时就裹上泥巴,放在火头上烤。

    妍雪受了凉,不觉有一两声咳嗽。她无所事事地拨着火,火焰照着她,又热得一抹彤云欺上眉心。

    石钟忽道:“看!山那边就是瑞芒。”

    妍雪讶然,先看了他一眼。――一路上石钟话极少,起初妍雪好奇,问东问西问个不停,但往往她说一二十句,石钟才答一句,她问得无趣,慢慢也就不问了,那场急雨一来,两人更是空前沉默。――这才转头望向他所指的方向。

    这座山,山头不高,然而视野却宽阔。她能看到瑞芒的真貌。它的土地覆冰盖雪,水气和云烟飘浮在万点灯海之间,神光离合,宛若一天的星星倒入尘世。

    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触闪电般袭击了她,她情不自禁微微颤抖:那里是她出生的家乡!那里是她骨血所寄之处!

    她猛地低下头,强自抑制着同样在抖的双手。半晌,淡淡地说:“原来,那里就是瑞芒。”

    她脸上浮起了石钟见她第一面、便为之心悸而又心爱的神情,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痛绝,却仍然有着义无反顾的勇气,在她眼底,希翼和伤痛并不矛盾地共存着。

    倒底还是孩子啊。石钟暗自感叹,那么大的孩子,纵使有过刻骨铭心的伤痛,然而,希望犹在,她看到的人生仍是明亮而宽敞。她似乎觉得自己有能力改造一整个世界,打碎那个伤痕累累不堪入目的旧世界,创造重塑一个全新的世界。不象他,他是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今生今世,能走得踏踏实实的一步亦是惜福惜缘。

    妍雪忍不住又一次眺望。那是如何一片离奇莫测的土地?它对自己抱以什么样的态度?是敌?是友?抑或视她如迷途知返的亲人?

    “莫勉强。”临走时,向来对她冷淡的谢帮主郑重叮嘱,冷漠无情的眼睛深处,居然也闪动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关怀“想回来的话,这里终是你住了四年之久的地方。”

    许绫颜更是声泪俱下:“小妍,小妍,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的啊”刘玉虹塞给她上路足够用的盘缠――连在外头流浪一生一世都足够了,她却还只是怕她挨冷受冻,瑞芒四季皆冰。于是,清云十二姝中擅绝女红的李盈柳连夜为她赶做最最精致华贵的貂裘皮袄。

    真的,四年以来,她竟然从未感觉到,她们待她的浓浓挚爱之情。以往只道她们嫌她任性,嫌她调皮,嫌她三天两头闯祸闹事,然而,清云园年年招收剑灵,却也只有她一个敢于那么没大没小的胡闹,惹事生非,只有她给那些清云园中的寂冷女子们带来甜净欢畅的笑声,四年光阴,足以把一个在膝下撒欢使娇、摸爬长大的小女孩熨贴如心上一钩暖火。

    若非她执意要求,云姝原也不同意她只身赴险。尤其是在时局如此敏感的时刻。谢红菁叫她不必担心“收回你说过的话。小孩子胡言我还不会放在心上。”她语调冷冷,刘玉虹气得几乎踩她一脚:“明知这丫头性子犟,这么说不成激将了?”

    但无论她们是怎样争,妍雪都没听进去。她只记得自己在慧姨危殆之际做过的许诺:“帮主,你不要难为我慧姨。你不过就是想和瑞芒交好么,我有办法的。”

    不止为了认回亲生父母,不止为了与瑞芒交好,她不是完完全全的意气用事。她深心里,是要带回那个人,带回那个人,去到慧姨病榻之前。――只有那样做了,才会令她好起来罢?

    沈慧薇从叩响金钟、案情急转而下脱罪以后,便重伤呕血,昏迷不醒。她口中只叫唤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一遍遍都似钢刀刺入妍雪心口,再搅动多次。

    有时她也无意识地唤出:“小妍”

    然而妍雪躲在帷帐后面,任凭别人推她叫她上前,她不肯动。慧姨明明不是在唤她,慧姨是在唤着与那个名字有着至亲至近关系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她。

    她永远失却了安慰慧姨、依偎在她怀里的资格。

    长久的昏迷中,沈慧薇间或也醒过一两次。每次只有许绫颜寸步不离守在床头,昼夜不休不眠。――仿佛曾那样欺了她、害了她、苦了她,只有陪同她一起守着最后那份煎熬才可稍减心头重负。

    “慧姐,慧姐。”她牢牢握定她的手,嗓子嘶哑,低声反复地唤。

    病中的女子怔了怔,定定地看了面前人一会,眼睛又剧痛起来。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慧姐,噩梦一切都过去了。”

    她不曾理会。又昏睡过去。

    昏睡中吞不下一口药,喝不下一口薄汤,谢红菁虽已答应全力救治,也自认无力回天。

    “她的伤不在身,而在于心,全看她自己想不想活了。”谢红菁下了这样的断言。

    想让她活,只有一个可能了。妍雪暗自坚定日前她许诺的决心。

    于是等沈慧薇再度醒来,才及笄的少女华妍雪穿着即将出行的全套装束。

    “慧姨,我特来向你道别。”

    沈慧薇茫然地,困惑地看着这个女孩――又熟悉,又陌生。

    妍雪微微冷笑起来:“你很失望吧?我承错爱,你后悔了吧?因为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身份,几年来的情份也都不记得了是吗?”

    言不由衷的狠话脱口而出,募然一呆:她不恨慧姨啊,她实在是不恨慧姨。――然而,怎样消得了心中怨念?她承了四年错爱?四年来她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来宠容溺爱?

    偷眼看慧姨,病中女子对此漠然,憔悴的脸毫无生气,仿佛根本未曾听见那样刻意刺伤的抱怨。妍雪终于哭了出来,抽出两轴画,一一在她目前展开,然后狠狠揉成一团,摔到沈慧薇身上。

    沈慧薇终于有了反映,她捡起那两轴滚落到地上的画,慢慢揉平,注视着画中人。不一样的人,一样的容貌。

    一张是成湘遗画,画中女子如倾城月华,另一张却是白衣轻裘的贵介少年,眉眼宛然,又骄傲,又神气。是妍雪花了数日功夫画出来的,刻意选取了那少年与画中女子最相似的神情。

    “瑾郎。”

    沈慧薇顿时轻轻念出画中人的名字,握住心口,仿佛那里,又能感觉到一丝丝抽痛。

    妍雪哭了又笑,眼中的泪成串滚落,笑声却是越来越响,几近疯狂,掩面冲出了内室。

    “你要他们!你要他!――好,我就还你一个他!”

    于是她到了这里,到了这荒凉冷落的山头,暴雨洗过方方寸寸地埃之尘,然而无法洗却她内心刻骨的荒凉与委屈。――华妍雪,为什么你偏偏是那个被抛弃、被错爱的人呢?

    石钟把烤好的鸡腿撕开了递给她,静静地开口:“华姑娘,你放心。”

    妍雪怔了怔,抬目看他:“啊?”

    “上天必不负你,你有这样的决心。”

    终于明白他的深意,一缕柔美的笑自妍雪唇角弥漫开来,说出的话语却是石钟绝未料到的:“石大哥,你可是看不起我?”

    “嗳?”唯知战火里辗转的军人如何能够体会精灵小丫头百变的心思,抓了抓头皮,满脸疑惑。

    妍雪一本正经:“你是有军功的人,却故意不肯叫我名字,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石钟愣了半晌,黝黑的面庞一红,呵呵笑了起来:“这个,当然不是。不过,华姑娘,在下受命元帅”

    “哎哟,受命于元帅!”妍雪嘟起嘴,抢断他道“可见你眼里哪里会有我这平民丫头啦!”

    石钟默然微笑,目光温暖,改口道:“小妹。”

    “小妹?”妍雪眼睛亮晶晶的,伸出小指勾住石钟粗大的手指“石大哥,那么以后我们便是兄妹。――象亲生的那样。”

    石钟点点头,一时间热血沸腾。象亲生的兄妹,他石钟有幸,得到这样一个妹子,他将倾此一生所能,来护得他世间唯一亲人的周全。

    妍雪这才放一片鸡肉入口咀嚼,静下心来,想着目前状况。她只身而来,半是赌气,半是执意,没对瑞芒作任研究。到了这里,才如有所失:“大哥,我此行要找一个人。他是他是瑞芒王室中人。但我对瑞芒一无所知。”

    石钟并没立刻回答,大口大口咬着鸡肉,直到吞了一半鸡身下去,方才抹净油脂,开始为她细细讲述:

    “当今御茗帝年过八旬,垂垂老矣,然因他素无子嗣,朝中格局变幻莫测,主要分为三派。”

    果然是行军打仗的人物,一开口,就直切敌国权力中心,分析时下局势,却和妍雪之前所听说的稍有不同:“我听说那瑞芒大公几乎一手遮天?”

    石钟道:“这话是没错。御茗帝有五个嫡系子侄,其中,老大承德公已故,老二便是如今掌握军法大权的大公,加上御茗帝之一母兄弟御清王,这五人分成三派,暗中缠斗不休。这些年大公大权在握占尽优势,大半的原因,倒是因他有了一个儿子之故。”

    尽管极力稳住心神,听到意料之中的那人被提起,妍雪仍是无法克制地微微战栗,掩饰的靠向那堆篝火,低低“喔”了一声。

    石钟以为她冷,便站起来,拾了一些枯枝加入火堆,接着阐述:“大公乃先崇桓帝嫡长子,御茗帝既无子嗣,他毫无疑问便是最顺理成章的人选。但直到十五年前,这件事始终无法确定,主要由于大公酷好男风,虽有几房姬妾可是不产子嗣。子嗣空虚一直是瑞芒王室忌讳,大事中的大事,大公因此也几乎失去既定资格。然而一切疑难随着云天赐的诞生迎刃而解。由于御茗帝长寿,他的子侄亦随之年高,大公本人年近六旬,因此,云天赐十二岁时成为瑞芒世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冠继承人。”

    妍雪分外安静地听石钟说起她的心上人,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他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从降生之日起便被视为天之骄子,众星拱月般绕着供着。――但那一切原是她的,都被他得了去,原因那样简单那样直白,只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儿身。而且从石钟的叙述听起来,更分明的一点是大公这个后人不是儿子的话,显然他是很难再生得出一个儿子的。

    “就因年纪的关系,直接跳过第二代立第三代了吗?”

    “瑞芒和大离不一样。”石钟解释说“辈份血统都不是唯一标准,最适合的才能担当。历史上弟弟死后兄长接任、乃至侄儿死后,大伯接任的例子并不少。”

    当然,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总是有着极端隐秘的内幕,经过残酷流血的斗争所致。――崇桓帝崩逝以后,继位的是其弟御茗帝而不是嫡长子,本就不是正常之事。按说这种偏差生后,大公绝无可能再获得继位资格,可是他反而一天天掌握了朝廷权政,这里面,大约也是有着不下数十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吧?

    可是这一切,也没有必要讲清楚。石钟看着面前低头拨火的女孩儿,咬着唇,心神恍惚,便忍不住想叹气,可怜的孩子,完全没有必要卷进那样肮脏的政治纷争去,她去瑞芒,仿佛是怀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一样,倒底有何目的呢?

    妍雪望着篝火出神,缓缓地问:“那样说来,只等老皇帝一死,那个叫云天赐的家伙,他就是瑞芒的新皇帝了?”

    “变数无穷。”石钟的回答出乎意料。

    妍雪愕然:“为什么?”

    “事情不这么简单。先大公那一代,还剩下兄弟四人,大公虽是独掌朝政,但其他兄弟及御清王,皆不是完全失势,最具竞争力,则是已故承德公之子云啸,此人屡建军功,十分出色,在瑞芒臣民中有极高威望。其次,由于御茗帝年过八十,如风中残烛,难以预知明天的生命是否得以延续。而云天赐年幼,极有可以是大公摄政――事实是,无论御茗帝何时归天,都会由大公摄政。从这方面看,而立之年的云啸显然比云天赐条件优越,此人精明能干,精力充沛,亦不致因太小或太老令大权旁落。”

    妍雪忍不住道:“真是胡扯。云天赐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的不明理孩子。大公摄政,那也没什么,老皇帝可以活那么久,焉知大公不会活到那么久?”

    石钟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道:“你所说原没错。所谓政敌,提出的理由无需严密,只要有一点支撑便可,其余则全靠其他手段。这个理由之所以得到很多人赞同,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位世子的年龄。”

    一股寒气从妍雪背上冒起,喃喃的问:“那是为了”猛然缩住。

    “围绕这位世子一直有挥之不去的种种流言。”石钟脸上的笑容,更加高深莫测,他谈论的是异国之事,然而,他血液中有一半,甚至更多是流着瑞芒的血,对于那个国家,或许从直觉上而言,还不止是作为一名战将对敌国政事的关心。

    “一方面,他被视为天之骄子,他容色之出众无与伦比――瑞芒对此极为看重。他童年时盂兰盆节,全国百姓赶往苍溟塔下乞福狂欢之夜,苍溟塔塔门八百年来次打开,言道:此子,与天接语,更是从古至今所无的传奇。”

    “苍溟塔?”

    “那是瑞芒视同神圣的地方。”

    妍雪想了一会,才问:“还有呢?”

    “另一种流言,则宛如噩梦,打他出生就缠绕不放。”石钟皱眉“那是某种近乎诅咒的恶毒传言,认为以大公之酷好而言,不可能有后。为此言可作辅证的是,当大公妃生子之时,不在瑞芒国境以内。这个说法,前些年还仅于瑞芒上层贵族中私下流传,近两年却举国皆知了。”

    他奇怪地看到那一惊一乍的小丫头唯独对此毫无所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知怎样的心事,慢慢地问:“若他不是大公的儿子,他那一头白是怎么回事?”

    石钟深深视她一眼:“就算那个流言是真的,他不是大公亲生,也有可能是瑞芒人。――即使不是,令眼睛改色难于登天,要把头变一种颜色,却是容易做到的啊。”

    “明白了这么说,若云天赐被证实不是大公亲生的话,他就失去继位资格了。”

    “是否能够证明仍与权力分割息息相关。”石钟言道“这个传言仅能煽风点火,若他政敌能争取到足够权力,那么,即使云天赐出身是白,也能借此染黑。反之此说就未必能起最大作用。”

    “既然如此,大公又握实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妍雪脑袋微微的痛起来,仿佛反反复复,虚虚实实,最后却总是回到同一个原点,那么又何必把事情搞得那样复杂?

    “当然有。”石钟断然否决,话题忽然又扯开去“御茗帝之女文华公主出降海上的南宫世家。虽然她极少露面,可是实力却是任何人无法小觑。若说大公还有敬畏的人,便是这位拥有七海的堂姐了。而且很可能是最大的理由,致使他始终未向那衰老无能的御茗帝下手。――只因她嫁入的那个几近神话的南宫世家,拥有风一般的大型船队以及无法估量的财富,他们神秘而?远,纵横于七海之上,是那无垠海域中不受冕的霸主。”

    这是个全新人物,妍雪从未听说,却颇紧张:“南宫世家更偏向谁?”

    “这是更为难测的,即使御茗帝,也无法把握亲如女婿女儿这个家族的意向。他们一直保持中立。日前,御茗帝盛邀文华公主携同两个女儿回国探亲,据说此次探亲公主将为女儿择婿,对象当然不外云天赐和云啸两个,因此很有可能,局势会在这段期间生变化。”

    妍雪点头,强迫自己把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一一记清楚,并加以周详思考。不仅是出于对云天赐的关心,更是为了,她未曾忘记自己曾向谢帮主许下的诺言。

    明着,她是为实现那个为清云争取势力的诺言来的,不论谢红菁是否希望或需要,她很清楚那是为慧姨、也为自己今后扬眉吐气的唯一途径。

    进入瑞芒后,如何与瑞芒的最大势力尽快取得联系,还是,直接去找云天赐?

    那王晨彤逃出清云,根据一路追踪的方向,也是往瑞芒这边来的,可见她联络瑞芒之心犹未死,或还有其他阴谋勾当。

    妍雪也在想,那女子在瑞芒倒底是和谁联络?――瑞芒朝廷中既有着三派实力,那么她就不一定是在大公这一方。

    谢帮主看来对王晨彤暗中行为的了解,不止那么一点点,甚至,她是否亲自与瑞芒接触过?出以前,她交给自己两封皇家特许令,分别是大离和瑞芒的。获取大离特许令简单,可瑞芒的特许令,她从何得来?――这一切,谢帮主讳莫如深,妍雪全然无从了解。

    若是不急着把云天赐带回大离见慧姨,倒无需那么急迫第一时间赶去见父母和他,而是先从万千头绪中找出一个线头来比较妥当。

    问题在于,瑞芒情形如此复杂,云天赐甚至在未能断定自己生死的情况下便赶了回去,难道,容得她轻松将这尊贵的世子带走吗?

    思来想去,疑难重重,最终仍是无法决定潜入瑞芒以后的行动。“见机行事罢,见机行事。”她暗自说道。

    才是听了石钟的叙述,作为局外人,她已觉头痛万分。而她的好友,施芷蕾,她自年前上京入宫,这些日子来的煎熬不知是怎么度过的。

    想起她的好朋友,心内忽然又是一紧:谢帮主若果然对瑞芒示好,她以后如何安排对瑞芒和对芷蕾的两重关系?她若当真对不起芷蕾,那么自己无论如何要维护平生知己!

    妍雪默然想着,面色随着心情的起伏而变化不定,想到紧张处,紧咬嘴唇双目光,两手握成拳,似有冲上去和人拚命的决心。石钟看起来,越多了几分怜惜。

    他不是不猜度华妍雪潜入瑞芒的真正用意,尤其是那丫头对云天赐的态度,语末眉梢透露着无法掩饰的强烈情感,尤其令他原先的关怀变成了担忧。果然是有着远远超出她年龄所能承受的负担,可是这一个小人儿,虽说出奇的精灵,出奇的聪慧,一旦陷入那种深不可测的环境里去,周旋得过吗?

    夜晚风起云涌,然而一天星斗辉映相照,山头洒满星光。石钟温言道:“夜深,你还是睡一会。”

    妍雪点头,裹紧刚刚烘干了的貂裘,只听嘶的一声轻响,随即天边有某种色彩缤纷绚烂。

    天边一东一西两道流星相继交织着璨然滑落,留下长长的尾巴在深蓝色天幕里冉冉盛放,照亮整个苍穹。

    她怔怔地看住天边,无语,心中浮起久违的熟稔的温情。

    苍溟塔。观星台。

    女祭司拂袖而起,握着两手的竹笺子撒了一地,那长长的衣袖拂倒占星的香鼎烛台,慌乱脚步令得曳过地面的衣袂乱飞如云。

    ――凡星之所坠,其下有兵,天下乱!天子微,国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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