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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小说网 www.zhuzhu.la,残剑孤星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快部乘风鼓浪,向西疾驶。

    第二天,天色方亮,韦松便爬上舵楼,拢目向海面上细细搜寻,整整一天,除了三数偶尔低回栖息水面的海鸥,海上一片茫茫,并不见任何船只。

    第三天正午,霍剑飞没有追到,船却驶抵一处海岸。

    移舟泊岸,一打听,已到了象山县属钱仓镇境,韦松暗暗跺足忖道:霍剑飞狡诈奸猾,若被他逃入中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再想从茫茫人海中寻他,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恩忖再三.使问那驾舟的三圣岛水手道:“霍剑飞逃来中土,必须寻找落脚的地方,你们知道他可能先向那个方向去吗?”

    那些水手面面相觑,都摇头答道:“三圣岛向不与中原往来,小的们实在猜不出他会逃向何处?”

    韦松长叹道;“中土幅员广阔,纵横数万里,这么看起来,要追他实很困难了-一”

    水手之中,有一个年纪较大的舵手忽然接口道;“少侠问起,小的倒想到一处可供追查的地方,咱们三岛虽不与中土往还,有时却仍有沿海渔民,前来岛侧捕鱼或求些施舍。因此,沿海渔民,鲜有不知蓝衣三岛的,其中尤以玉盘洋附近渔民最多。霍剑飞初抵中土,最先登岸之处,大约总在玉盘洋左近的可能性最大。”

    韦松心中一动,道:“唔!这话十分有理,想我此次前往蓝衣三岛,便是在海宁觅的船只,那船上水手不仅熟悉三岛规例,而且随时准备有蓝衣,这就是证明。”

    当下盘算途程,若是乘船绕过舟山,反而缓慢,不如舍舟登岸,穿越天台、四明,从会稽山往杭城,正好可以截住钱塘江来船,沿途多山.可以尽量施展快速身法赶路,也许反而早些赶到。

    打定主意,当下便遣发原船仍回三圣,临行对水手们道:“回去之后,代我回报三位老菩萨,无论天涯海角,韦松誓要寻到蓝如冰姑娘,将她送回三圣岛来。”

    水手们罗列拜辞,道:“少侠放心,小的们一定回报岛主,静待少侠佳讯。”

    韦松扬扬手,收拾了简单的行囊,飞身离船,踏上了陆地。

    他,终于又回到中原,去时弱不禁风,归来时却气宇轩昂,不但恢复了失去的功力,更得蓝衣三圣合力倾注的惊人内力,从此傲睨天下,几成武林中绝顶高人。

    但是,此时的韦松,却并无一点喜庆之意,单人孤剑,加上一只小包裹,迈步直奔,步履反倒感觉沉重。

    一路之上,除了渴急饥甚,可说甚少休息,北天山‘神行缩地之法’韦松从前仅能施展到七成速度,现在功力运增,行径旷里之地,尽情施展,已超过十二成功力,奔行起来,真个快逾飞马,凌风追月。

    日夜兼程之下,第三天午刻不久,韦松已经再度立身在钱塘江口。

    他先在江边勿匆瞥览,没有发现三圣岛船只,不觉有些失望,于是,重新找到那艘载他往三圣岛去的船家,那船老大见了韦松,连连揉着眼睛,讶异万分地问:“公子,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韦松含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船老大道:小的素知蓝衣三岛严禁外人擅人,那日公子登上浮寨,小的亲眼看见公子被他们上绑,押往本岛,现在公子怎会无恙脱身?这,这简直是奇迹!”

    韦松无心跟他解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承你关心,这点小意思,聊慰海中辛苦,另外我还有点小事,要麻烦老大!”

    那船老大一听,神色激变,低声道:“公子敢情又想往三圣岛去?”

    韦松笑道:“不!我只是托你打听一桩事-一”

    船老大松了一口,道:“什么事用得着小的,公子只管吩咐,这锭银子,万不敢受。”

    口里说着,手已经把银了接了过去。

    韦松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重大之事,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最近几日附近可曾有三圣岛的船只进泊停留过?”

    船老大接口道:“这件事,公子不须打听,近日钱塘江中大小海船,都已经被人包租下来,港中并无船只出入,自然更不会有三圣岛的船进泊了。”

    韦松讶问道:“是谁包下全部海船?包下来做什么?”

    船老大神秘地向屋外张望了一阵,才低声对韦松说道:“说起来,这是一桩秘密,那包船的客人再三叮嘱,不得对人泄露,公子既不是外人,小的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再告诉人家-一”

    韦松点点头,道:“放心,我决不会告诉别人”

    船老大压低了嗓子,轻轻道:“听说那包租船只的客人,乃是新近在江湖中崛起的一个大帮派,名叫什么‘万毒教’

    韦松听到这里,骇然一震,脱口叫道:“万毒教?他们包下这许多船只做什么?”

    船老大以指压唇,轻“嘘”道:“公子小声一些,那些万毒教的客人,个个都很凶恶,前日先来了两个老人家,据说是教中护法,出手十分豪阔,全港海船,一体包租,不准出海,小的多方打听,隐约听说,他们教主这两天就要到了,包租船只,是准备到一个岛上,索取一本什么天书,据说随教主去的,有男有女,个个都是武林中吓坏人的高手。”

    韦松大吃一惊,心念电转,忖道:“万毒教倾巢出动,莫非正是为了三圣岛那半部‘逆天秘录’?假如是,这消息怎生走漏的?三圣功力已失,怎能抵挡万毒教大举进犯?唉!这件事可不能等闲视之,援救蓝姑娘只好从缓了。

    于是也低声问道:“你说万毒教派来两位护法包雇船只,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船老大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这个-一公子务必请多担待,那两位护法说过,他们的住处,决不准对人泄露,否则,会杀光小的全家老少-一”

    韦松立刻又摸出一锭银子,塞在船老大手中,道:“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我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船老大捏着银子,犹豫不决,迟疑许久,才毅然将银子揣进怀中,道:“那护法包租船只,不过十两纹银一艘,小的已得他定洋五两,再蒙公子厚赐二十两,索性把消息告诉了公子,然后全家迁离钱塘,依附小的妻舅去!”

    韦松拍拍他肩头,笑道:“好主意,你快说吧!我再加你十两,以作程仪。”果然又给了他一锭银子。

    那船老大千恩万谢,低声说道:“两位护法就住在十里外一座名叫天王观的道观中——”

    韦松又问:“此去天王观,怎生走法?”

    船老大道:“出海宁向北,不到斜桥镇外一个土坡上。”

    韦松道了谢,正要告辞,刚回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迫的打门之声。

    那船老大登时睑色吓得苍白,匆匆摸出那三锭银子,塞在床下,又觉不妥,揣在怀中,又怕露了痕迹,急得在房子里团团乱转。

    门外一个呼吸促迫的声音叫道:“陈老大,快开门!”

    船老大听了这声叫喊,长吁一声,一颗心才定了下来,应道:“是李二狗子不是?”

    门外道:“正是小弟,陈大哥快开门,又有怪事来啦!”

    陈老大对韦松笑道:“公子不要怕,是小的结拜兄弟二狗子。”

    韦松道:“你去开门吧,我也要走了。”

    陈老大刚抽开门栓,一个黑矮汉子一头便冲了进来,也没注意屋中还有外人,脱口就叫道:“老大,怪事!怪事!刚才船帮管事来通知,又有一处客人要包租-一”

    说到这儿,才发现韦松,连忙又住了口。

    韦松本要辞出,听了这些话,当时已变了主意,含笑道:“不要紧,你尽管往下说,我和陈老大是朋友。”

    陈老大也道:“这位公子前些日子,曾雇了我的船去三圣岛,二狗子,你忘了?”

    李二狗子恍然道:“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公子难道又欲雇船?”

    韦松道:“不!上次远行,多烦了陈老大,我是特来致谢的。”

    李二狗子突然正色问道:“公子,请问你和三圣岛有何关系?是朋友呢?还是仇人?”

    韦松心中一动,笑道:“既非朋友,也非仇人,我是受一位朋友之托,去那儿看望一位老前辈,李二哥问这个则甚?”

    李二狗子道:“假如公子和三圣并无关系,小的就可以放心说出来了,这一次,三圣岛只怕就快有大祸临头了!”

    韦松骇然大惊,忙问:“这话从何而起?”

    李二狗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公子哪里知道,近日海宁城中,怪事迭出,前些日子有人出高价,包租了此地所有海船,今天又来了一批人,也是要包租船只,每艘竞出价到五十两,而且,据说这两起客人,都是要到三圣岛韦松脱口问道:“这次又有谁要包船只?”

    李二狗子迟疑地望望陈老大,似有些作难,陈老大道:“你只管直说,这位公子不是坏人。”

    李二狗子这才正色说道:“刚才听船帮管理事的说。前一批的客人,是什么万毒教,本来已将此地船只全部包租下来,近日就要动身,不想今天又来了一批客人,乃是武林中顶顶有名的傲啸山庄康大侠手下,也向船帮雇租船只,出价高过万毒教五倍,船帮管事,正在为难呢!”

    韦松又是一惊,道:“你可知道傲啸山庄的人,租船往三圣岛何干?”

    李二狗子叹息道:“据说是为了三圣岛上,有一本奇书,不知怎的泄露了消息,前后两起客人,都是要往三圣岛争夺那本奇书。”

    韦松嘿地冷哼道:“万毒教野心勃勃,原是贪婪凶残之徒,欲夺秘录尚有可说。傲啸山庄康一苇号称宇内一君,平素侠名远播.以中原武林第一人自负,怎的也觊觎起份外之物来?”

    李二狗子低声道:“公子说的不锗,傲啸山庄平时对江湖中混口饭吃的朋友,总是关顾护翼,向来受人敬重,因此,船帮管事才觉得此事十分为难。”

    韦松正色道:“你们海宁附近船只,也曾屡次受三圣岛恩惠,难道也甘心载运三圣岛的仇家,去岛上寻仇生事吗?”

    李二狗子垂头道:“小的虽有感恩之意,无奈既在船帮,自是要听船帮的调动。”

    韦松霍地站了起来,道:“船帮管事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李二狗子诧异地看看陈老大,似乎弄不懂这位和三圣岛并无关系的公子,何以突然要置身其中,阻拦此事。

    陈老大想了想,笑道:“公子,船帮管事,也是为了咱们船家的生活,有了雇主,哪能放下生意不接?依小的看,公子要阻止此事,最好还是直接见见万毒教和傲啸山庄的人。”

    李二狗子连连点头道:“傲啸山庄金师爷,现在就住在城中招安客店,公子要寻他,极是方便。”

    韦松颔首称谢,昂然走出了陈老大的茅屋。

    他此时心中半是忧虑,半是气恼,行经钱塘江边,不禁驻足寻思,眼望着滚滚江水与湖水相击澎湃之声震耳欲聋,终于把心一横,自语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设法打破你们的阴谋,那怕再开罪康一苇,也顾不得了。”

    主意一定,掉头径向海宁城奔去。

    进人城中,天色不过晌午,海宁城中往来最多的,都是来钱塘观潮的游客,这时潮水正涨,城里游客大多去了憋子门,倒显得有些冷清清的。

    韦松独自寻了一家酒楼,叫了两壶酒,喝得头脑半昏,热血沸腾,然后仗着酒劲,问明招安客店所在,大踏步闯了去。

    一个店伙迎上来问:“公子敢是要住店?”

    韦松正没好气,怒目一噔,道:“住什么店?我问你,这几住着一个姓金的没有?”

    那店伙被他一声呼喝,吓了一跳,忙道:“原来公子是傲啸山庄的人,小的不识,公子多原谅-一”

    韦松又是一声冷哼,叱道:“谁是什么傲啸山庄的人,我只问你,那姓金的现在哪儿?

    你怎么不快说?”

    店做尚未回答,突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你要找姓金的何干?”

    韦松闻声扬起醉眼,只见厅廊好入口处,卓然立一个身材瘦削的儒衫老人,一手持着旱烟袋,一手抚着胡须。

    韦松不识“金师爷”何人?但一眼已认出那老人大阳穴坟起甚高,目光炯炯有神,分明是个内功极有根基的人物。

    他一则仗着酒性,二则不肯示弱,于是冷冷答道:“我要看看傲啸山庄的人物,究竟是些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

    儒杉老人神色攸忽一变,精芒怒射的目光,在韦松身上周而复始打量了一遍,脸上怒容才略为效减,冷哼两声,道:“以你这般年纪,有这身修为,已算得难能可贵了,但是,傲啸山庄也并非畏事之徒;只要你报个名上来,少不得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羊头?什么是狗肉?”

    韦松也冷冷道:“听阁下口气,敢用也是傲啸山庄的人?”

    儒衫老人道“不敢,只是宇内一君帐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而已。”

    韦松嘿地重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不妨转告你们那位姓金的师爷一句话,今晚动更,我姓韦的城外江边恭候!”

    说完,转身向店外便走。

    那儒衫老人陡地肩头微晃,抢拦在门前,诧讶地问:“你叫韦什么?”

    韦松昂然答道:“韦松!怎么样?”接着洒开大步,扬长出店而去。

    儒衫老人眉头紧皱,许久许久,才用力摇撼着脑袋,喃喃道;“他就是韦松?这真是怪事!怪事-一”

    韦松举步如飞,出得北门,一路疾奔,不过顿饭光景,已距斜桥镇不远,扬目果见右首有个小小土坡,坡顶万竿修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檐牙微露,闪现出半座巍峨道观。

    他仗着酒意,一口气奔到土坡下,方待扬长直扣观门,忽然心念一动,连忙停住了脚步,暗自思忖道:“万毒教人多势大,又兼出名险诈,现在天色尚早,必在天王观四周设有桩卡眼线,我若盂浪撞上去,别吃了他们的暗亏。

    当下打量那上坡地势,见观后竹林生得较密,土坡左侧,有一条浅溪,于是;伏腰低头,沿着土坡绕到溪边,掠身跃过浅溪,迅若飞鸟,直投观后竹林。

    竹林甚密,风过时,沙沙之声不绝,正可掩盖脚步声,何况韦松提气而行,落脚时点尘不扬,更加不易暴露出形迹。

    片刻之后,他已穿过竹林大半,来到一列高约丈余的红砖围墙外。

    韦松停步倾听,忽然发觉有人正快步向竹林而来,连忙旋身疾闪,攸又掠退到竹林茂密之处,不多一会,两条人影已一先一后出现在围墙边。

    那两人是一男一女,好像正低声论着什么事,脚下迅捷,转眼便进人林中,韦松从竹隙中偷眼望去,不觉心中吃了一惊,原来那两人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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