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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监狱呆了片刻,男人亲自开车将她带回了滕宅。

    滕宅,依然是与苏宅相距不远的滕家大宅,但如今已翻新一番,再也找不到昔日的一丝颓败气息。

    滕睿哲带着她走在花团锦簇的院子里,指了指某个依旧保留的房间窗子,狭长黑眸噙笑,薄唇酷酷扬起,“这扇窗子是特意为女人你留下,已有二十几年的甜蜜历史,将永久保存,女人你要不要再爬一爬?晚上我会在睡在我们的大床上,等你来——”

    他锐眸低垂,俊美的脸庞缓缓朝她靠近,深邃黑眸里的笑容越来越深,与她面贴面,搂紧她的小腰贴紧自己,似乎打算在滕宅大门口亲吻她。

    黛蔺脸蛋霞红,放开他的大手,扭开头,娇羞嗔了他一眼,“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不会再爬了。”

    她知道男人是想保留住他们以前美好的记忆,让他时而记起当年任性幼小的她,会忍不住轻笑出声,取笑她,但男人似乎忘了,这个房间、这扇窗台,叶素素也常来,那里的记忆是不单独属于他们的。

    “唔,女人你可以试着再爬一爬。”眼见她逃开,似乎是站在大门口害羞,男人眯眸轻轻一笑,伸长粗壮猿臂一把将她抓回来,锁紧在怀里,与她额抵额,“晚上我等你,一定记得来,嗯?”

    低下头,还是攫住她的粉唇送来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吻到她喘不过气,这才松开她的蜂腰,放开她,薄薄唇角勾着一抹邪恶的笑,带她走进滕家大客厅。

    只见此刻的大客厅,沙发上坐了一圈的人,每个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拥吻的男女,笑着,发出啪啪啪的鼓掌声。既然睿哲愿意在大门口亲热,那他们身为家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不吝啬鼓掌声,给小两口加油,他们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两人和好,恩爱如初!

    “黛蔺,快过来坐。”眼见未来儿媳妇终于被追回来了,滕母脸上乐开了花,飞快搁下手中的水果盘,便眉开眼笑的过来迎接黛蔺入座,将她牵到沙发上坐着,眼角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听睿哲说你感冒了,伯母熬了冰塘燕窝粥,滋养身子、润肺,还有川贝梨汤、贝母甲鱼汤都有,这就给你盛一碗。”

    滕老爷子、焕然一新的滕父、滕二婶则在一旁笑,笑滕母为了给儿媳妇治感冒,亲自下厨将各种补汤、粥品各自细心煮了一盅,正炖着,摆满了厨房的桌子,就怕黛蔺伤风感冒,被她儿子给再次气出病来。她现在疼儿媳妇,比疼儿子多出百倍。

    “伯母,您不用忙。”黛蔺连忙站起身,让滕母不要为她操心,明亮水眸看一眼正气定神闲坐一旁的滕睿哲,让他过来解救她,“昨晚睿哲请来了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已经退烧了,没有大碍的。现在睿哲说带我去楼上看看……”

    滕睿哲坐在父亲的旁边,冷冰冰的俊脸上居然史无前例的一直带着笑,与家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然后站起高壮挺拔的身子,将受宠过度的黛蔺解救过来,启唇笑道:“现在我带黛蔺去看看楼上,一会后再带她下来一起与大家喝汤、吃饭。妈,辛苦你了。”带黛蔺上楼能做什么事,这些长辈们不是心知肚明?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好像迫不及待想抱第三个孙子了。

    “那快去吧,开饭了一定叫你。”他们当然想儿孙满堂,越多越好喽!——

    滕宅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拆除了,改建成一个装满水晶吊灯,贴满高级进口红木地板,精美家具上摆满无从估价的瓷瓶的欧式大客厅。

    一眼望去,圈椅在白色羊毛地毯上摇晃,典雅窗帘在微风中轻拂,欧派柜厨里摆上细颈圆肚的人头马XO和拿破仑炮架,散发一股欧式贵族风情。

    而瓷瓶里竟然还插着新鲜花束,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精致而芬芳。这里,让人联想到热烘烘的暖炉旁,名贵的盘子里盛着肉色粉红的鲈鱼或者松鸡翅膀,光辉灿烂的银器皿里盛着美酒,贵族淑女们躺在圈椅上,怀里抱着一只白猫,轻快娇笑着,在壁炉前闲谈,享受精美的筵席,裙摆拖地的宫廷壁衣上则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古装仕女和古怪飞禽,拖曳到地毯上……

    随男人走上楼来的黛蔺惊讶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只是一个豪华大客厅,后面还有卧室、次客厅、酒吧台、高脚矮背的棕色真皮转椅……滕宅二楼的这一楼层,完全改建成豪华的欧式宫廷,不再留有任何一丝以前的气息!

    所以她现在能逐渐明白男人话中的意思,他坚持让她爬窗,就是想让她看看这里已经完全改变,根本不可能再留下叶素素和邹小涵的气息!

    但是,这么多的房子,他以后到底准备住在哪一套?

    他的单身公寓有一套,菊清雅苑有两套,市委大院一套,滕宅一套,海南、美国也有,这么多的装修与拆改,不需要花钱么?而且这些房子大部分被邹小涵或林雅静进去过,注定是不被她接受的,重新装修了不也是白搭?

    现在她尚且能接受的房子有两套,一套是她小时候钻过窗子的滕宅,留有最珍贵的记忆,永远不会忘;另一套是市委大院的市长公寓,这套房子没有被任何女人玷污过,她是第一个住进去的女人,没有污点!

    至于菊清雅苑,虽然当年是作为他们的婚房,男人亲自将她从江北接了过来,打算娶她,所以将院子里种满了素洁的水仙花,门前开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给她一个惊喜,但那里留有不堪的记忆,与当年他的单身公寓被邹小涵玷污一样,都被其他女人弄脏过!

    所以,这两处产业她会考虑让他卖掉,不要划在她的名下。卖掉的钱则投资他的事业,助他重新拿回公司,让他重新起步。

    “有没有发现整幢滕宅除了这扇窗子,其他所有的装饰都已改变?”男人在身后轻轻圈着她的腰,与她一起站在主卧的门口,注视着那扇装修成复古风格的老旧窗子,低哑的喉音在她耳边轻轻萦绕,“一楼、三楼、大院、花园、后院,全部变了,唯一保留下来的是前院的钓鱼台,和我房里的这扇窗子。黛蔺你住在这里,会感觉这里是一个全新的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无论走到哪,都不会触景伤情。并且这里有公公、婆婆、爷爷,还有滕家所有的亲戚。等过段时间,马来西亚的姑婆、香港的叔叔伯伯,会飞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及参加滕韦驰的葬礼。”

    黛蔺见他提及滕韦驰,扭头看他,“很久以前滕韦驰与邹小涵有过私下交易,不算完全没有联系,你猜这次他会不会带人上山,袭击精神病院?”

    “会。”滕睿哲轻轻点头,大手放开她的腰肢,幽暗锐眸给她投来赞赏的一瞥,“二伯不久前打来电话,说到韦驰始终不肯现身。那天在雨夜追出二伯一段距离后,被二伯引入警方包围圈的人其实不是韦驰本人,而是他的手下。真正的滕韦驰则在四处寻找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人,早已驱车前往精神病院,打算杀掉邹小涵和袁老太太。不过不管袁老太太有没有被事先转走,这一次精神病院必定遭劫!”

    他俊美的脸庞陡然变得沉重,在卧室里走了两步,再道:“我们目前正在等待薛寒紫一家现身,让你的寒紫妈妈顾念昔日的母女之情,在媒体面前帮黛蔺你洗脱‘私生女’的骂名,结束一切恩怨。所以滕韦驰在毁掉精神病院之后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薛寒紫一家!”

    “现在薛兵入狱,舅舅一人拖家带口,一定在其他城市做一点小生意谋生。”黛蔺在米黄色真皮沙发上坐下,努力回想养母的一些兴趣爱好、生活习性,以此推测薛寒紫现在会做什么工作,轻声道:“寒紫妈妈注重美容和养生,也爱投资,那么离开锦城市后,她应该会从事养生方面的工作,顺便照顾病重的外婆。舅舅生*赌,又自命不凡,绝对不肯踏踏实实的做小生意赚小钱,必定将精力全部用在研究彩票和坑蒙拐骗之上。那么假设舅舅已偷偷回来锦城市,在各大夜总会做皮条客,表弟和舅妈,还有寒紫妈妈、外婆应该也会在附近,舅舅会买彩票,表弟会上学,外婆则需要去医院看病,寒紫妈妈会去美容院护肤,都会留下他们的身份信息……”

    “黛蔺,我们现在去精神病院看看。”男人示意她起身,伸手拿了两件外套,“今晚我们就在山上住下,山里的那座小屋环境不错。兴许,滕韦驰根本无法找去悬崖峭壁下的那座小木屋。”

    “嗯。”

    两人从楼上走下来,楼下已经开饭了,滕氏一家人坐满整张圆桌,为滕父的出狱接风洗尘。

    既然是接风洗尘宴席,黛蔺与滕睿哲便在桌前坐下了,喝了滕母精心为他们准备的汤,是多年来与滕父的第一次同桌吃饭。席间,大家都没有提及五六年前的伤心往事,只是安安静静吃饭,脸上皆带着笑。

    当然,滕老爷子也没有提及当年慕夜澈与黛蔺拿结婚证摆的酒宴,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虽然当年他对慕夜澈这小子也很看好,差一点就认成自己孙子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儿,不是双胞胎的亲生父亲,与之比起来,他自然更加愿意看到是睿哲与黛蔺团圆,一家人和睦美满!

    现在,听说夜澈在‘小闹’了一场后飞去美国了,再也不会回来插足睿哲与黛蔺之间,‘高调’的离去了。这位晚生后辈,四年前出场的时候是那么离经叛道,四年后离去,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一定要在两人之间闹上一闹,方才用所有人记住他的方式潇洒离去。

    也许这四年时间对他而言很宝贵,他习惯了有黛蔺在身边,习惯照顾母子仨,于是在黛蔺重回睿哲身边后,他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低落消沉,出国散心,但他对黛蔺的爱包含太多,更偏重于亲情,让他不忍看到黛蔺离幸福越来越远,走上与慕清如同样的道路。

    所以他选择了退场,在远方默默的祝福小侄女幸福,绝不再打搅她。

    “其实几天前在中南海,爷爷知道夜澈要送黛蔺去教堂,答应了他,一起骗你去教堂求婚。”老爷子对对面的滕睿哲缓声说道,轻轻放下了筷子,“但睿哲你不太配合,不肯同意他的安排。其实这样做并没有什么,让他把黛蔺的手亲自交给睿哲你,也就是让他承诺以后绝不再与黛蔺有感情纠纷,挺不错的。”

    滕睿哲面色一沉,抬眸冷飕飕看着爷爷,没说话,直接站起了身。

    老爷子最近一直在乱点鸳鸯谱,撮合黛蔺与慕夜澈,却不断试探他这个亲孙,把他这个孙子无情往外推!所以,老爷子什么时候能不再插手他的事,一心向着他这个亲孙,什么时候再来与他讨论这种事!

    黛蔺见男人拿着外套往门外走,拒绝与爷爷讲话,她的心蓦然一沉,发现男人的脾气还是臭得可以!所以她站起身对滕家人微微一笑,讲明他们现在出门去山上,这才安静跟在男人身后,坐上他的车。

    “我觉得滕爷爷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扭头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现在要不要去苏宅看看?”男人用冰眸瞥她一眼,并没有生气,将小车开动起来,驶向门前的大马路,眉心紧锁眯眸看着车外的漆黑夜色。最近几年他与老爷子没什么接触,早已淡忘四年前黛蔺与慕夜澈领证摆酒的那一幕,但老爷子就是让人这么心里不舒坦,明知慕夜澈兴风作浪,竟然还帮着慕夜澈拐骗黛蔺!

    这个爷爷算是不让人省心,胳膊专门往外拐,一些苦大情深的话还是少听为妙!

    “算了,直接上山吧。”黛蔺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她与夜澈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所以摇摇头,拒绝回到苏宅,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几个小时后,小车行驶在万籁俱寂的盘山公路上,公路旁没有树,只有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一层薄薄的雾气,和几盏昏黄的路灯。

    小车内则熄着灯,所以黛蔺能透过车窗,朦朦胧胧看到悬崖峭壁下的连绵远山和无底深渊,仿佛小车的轮胎就行驶在峭壁上,她只要打开车门就能摔下万丈深渊!

    于是她定睛看了看,发现这里悬崖陡峭,树木葳蕤,有天然的山涧,也有巧夺天工的野山林瀑布,是极好的避暑藏身之所。而且往远处的山林里仔细看一看,可以发现悬崖下面的树林里有零星的火光在闪动,有飞禽走兽在扑腾暴走,明显是有人闯入了它们的栖身之地!

    “睿哲,悬崖下的森林里有人!”

    “唔。”男人淡淡回应一声,浓黑剑眉飞扬,冰冷的侧脸纹丝不动,性感嘴唇浅抿,噙着一抹冷笑,大手扶着方向盘正将小车减速,绕过这山里的一个个u形弯道,往山里的精神病院疾驰而去!

    他们现在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精神病院,查看形势,然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在山里寻找滕韦驰的行踪,在山里度假。所以先让滕韦驰在森林里跋山涉水,欣赏风景,再,了结掉这个亡命之徒!

    很快的,精神病院锈迹斑驳的大门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仿佛一只山林野兽,困在一排排参天古树的前面,朝着上山的游客张开血盆大口,男人将远光灯关掉,安静将车熄火,停靠在一隐秘处,一双幽深锐眸冷冷注视着那道大铁门。

    “精神病院里有些不对劲,太过安静了。”黛蔺蹙眉盯着那昏昏暗暗的灯火,也发现了不对劲——住院部的所有日光灯都开着,时而传来病人的尖叫声,歹徒的粗吼声,然后陡然陷入一片死寂。并且,精神病院门口增派了持枪战士,战士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凶光,几乎是见人就杀!

    “滕韦驰的部队已经进驻这里了,这里的地势陡峭险峻,易守难攻,与后山的森林相通,是绝佳的藏身之地!看来二伯还需要再加把力,才能将躲在这里的滕韦驰给成功引出来!”滕睿哲修长结实的指搁于方向盘,锐眸微眯带笑,阴鸷盯着面前的精神病院,“邹小涵一定后悔认识了我和滕韦驰,以至于能让滕韦驰找来这里大开杀戒,毁掉她最后的安身之所!但袁老太太比她幸运,前几日中风发作,让蓝氏接回锦城市治疗,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睿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黛蔺屏住呼吸四处张望着,大气不敢出一口,感觉他们现在闯进了狼窝,随时会被那些持枪歹徒射成马蜂窝。所以她将柔软的身子缓缓朝男人靠近,躲避四周的阴森与恐怖,感觉四周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让她头皮直发麻,“我们不该这样贸然闯进来。”

    “我们现在回上次的小木屋休息。”男人伸臂拥住她,黑亮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灼烈与危险,大手抚抚她的背,“龙厉带人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只管休息,就当来山涧度假,嗯?”

    他放开她,将车重新退出来,调头往另一方向驶去,来到那处清凉幽静的古色古香木屋前。

    木屋隐在悬崖下的森林里,必须走过湍急瀑布上面的一座吊桥,所以当他们走过那摇摇晃晃的破旧吊桥,滕睿哲便将吊桥绳索弄断,阻断这里与外界的唯一一条路,带着黛蔺走在那湿滑的石板上。

    黛蔺披着外套,在雾纱缭绕里隐隐看到几间小屋坐落树木掩映的山涧里,位置很高,需要爬过很长一段高低起伏的山路才能到达。

    而且石板上长满苔藓,一不小心,人便能滑倒,身子会从悬崖峭壁上翻滚下去。索性,男人背着她走,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森林,薄唇边带着笑,嗓音浑厚低沉,“这座森林从未被采伐开发,是目前国内保存最完好的原始森林,很多考古学者喜欢来这里做研究,露宿,但往往他们逗留太久的下场就是迷路,陷在森林里走不出来。但对于一些探险家来说,这里反倒是他们的乐园,他们喜欢在这里寻找刺激,遭遇一些惊险的东西。黛蔺你看山涧上的几座小屋,像不像远古时期的建筑?传说项羽与虞姬当年在这里住过,呵。”

    黛蔺从他宽背上跳下来,发现这里地处峭壁,小屋高高耸于峭壁之上,唯一通向小屋的石板路既陡峭又窄小,掩映在两排杂乱的树枝中间,根本走不过去。

    而且这里哪里是木屋,而是两间古色古香的石屋,檐下还挂着灯笼,死气沉沉萦绕在薄薄雾气之中,又立于悬崖之上,明显已经好几百年没住过人了!

    但当男人牵着她艰难走到上面,一把推开那沉重的木门,屋里却是雕栏画栋,水仙花吐露芬芳,古朴的实木家具一尘不染!这里自然没有通电,点着青铜的高脚灯檠,挂着青色帐子,地面铺着棕色木板,桌上茶尤温,酒尤热,纵酒诗琴,敞开的小窗外面则是万丈深渊,一望无际的森林!

    黛蔺踩着原生态实木地板走到小窗前,看到底下的森林里依旧火光晃动,脚步声纷杂,滕韦驰的人在森林里露宿交谈,燃起了篝火,却看不到他们的头顶上悬着一座清凉幽静的石屋,滕睿哲正带着未婚妻在这里避暑度假,把他们当做动物园的野生动物来观赏!

    这扇小窗,就是黛蔺无聊时候的电视机!

    于是黛蔺看了片刻,在感觉雾气太重,有些冷的时候,将小窗关上了,转身来到那张挂着青色帐子的木床前。

    男人刚才说项羽和虞姬在这里住过,似乎真有那么一点依据。因为这里的石屋虽然被修葺过,但依旧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居住环境,前面的石屋用作居住,后面的石屋用作厨房和柴房,前后两屋中间则留有一口古井和练武场,石凳石桌用来饮酒弹琴,虽皆已废弃,但古井里的水还可以饮用,得天独厚的避暑胜地。

    “女人,现在凌晨三点多,该睡了。”男人看看腕表,笑着走过来,伸手一把将黛蔺抱起,脱掉她的鞋,与她一起躺到木床上,放下青色的帐子,“喜欢这里么?其实这里才是真正的二人世界,只有我和你。”

    “嗯。”黛蔺钻在他怀里,感觉这里的夜晚真冷,盖了被子也必须钻到他怀里取暖,“但我们就住在滕韦驰的头顶上方,甚至,我们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们讲话。”

    “但他们没有办法上来这里。”男人将她抱到被窝里,高大威猛的身躯有她娇躯的两倍之大,轻而易举覆盖住她,将娇小的她嵌合在自己的身体之下,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薄唇贴在她莹白耳垂边发出性感磁性的声线,却的确是抱着她睡觉,“即便是枪子弹,也打不到这里,所以女人,我们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他们听不到的。不过,现在我们睡觉,时间不早了,嗯?”

    黛蔺窝在他怀里,将身子缩了缩,更加贴紧他,轻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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