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佐兰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呆呆站立了多久。
等他回过神来,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而他在刚才的推搡中弄散了头发,丢失了右脚的鞋,左边衣袖还撕了一道大口……此时此刻的模样,也许只能用“凄惨”
来形容。
关押着母亲的乌棚马车早就走得无影无踪,新宅的大门再度紧闭,中央贴上了交叉的封条。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对了……姐姐……
哭泣与沮丧都必须暂缓一步,叶佐兰告诫自己必须振作。
他迅速回到与姐姐相约的地点,却没有急着诉说,而是抓住叶月珊的手,将她领向一处僻静小巷。
小巷深处藏着一处旧宅,主人本是百年前的一位朝中名臣。
时至今日,大臣的子孙早已家道中落,迁往外地居住。
旧宅里只剩下残砖破瓦,枯树衰草。
唯有一间祠堂,勉强还能遮风避雨。
叶佐兰领着姐姐躲进祠堂,又仔细把门掩好。
姐弟二人四目相对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哇”
地一下哭出声来。
叶月珊也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佐兰这一哭,她就猜到了十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待佐兰将所见之事断断续续地说完,姐弟二人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然而他们依旧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应该和弹劾奏折有关。”
叶佐兰说出了心中的矛盾:“然而正所谓‘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对勇于弹劾的臣子大加褒扬。
就算所劾之事并不确切,也不至于对弹劾者进行如此严重的惩罚……否则朝中上下,又有谁敢再铮言直谏?”
叶月珊对朝堂上的仪轨并不了解。
她想了一想,忽然搂住佐兰的肩膀。
“无论如何,朝廷的人抓走了我们的爹娘……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佐兰,我们必须躲起来,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没错……”
叶佐兰顿时准备起身:“我在国子监的号舍里存着一些买书钱,我去拿来!”
“不能去!”
叶月珊急忙将他拦住:“他们知道你在太学念书,必然在国子监守株待兔。
你这一去,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也对……”
叶佐兰这才冷静下来,抱着脑袋坐到一旁:“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身上只有几小块碎银,日后可怎么办?”
“也许我们应该找机会离开京城。”
叶月珊咬着指甲说道:“去柳泉城的舅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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