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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小说网 www.zhuzhu.la,半妖与半山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期待,如果最后什么都是一场空,挣扎求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桓乐是好,可桓乐能救他吗?

    上次岑深跟他说,他后悔了,后悔跟桓乐在一起。起初阿贵还有点为桓乐打抱不平,可后来仔细想想,岑深可能只是在害怕。

    他说,桓乐是个比他更重感情的人。

    岑深死了还可以解脱,桓乐却还活着。这世上没有谁比阿贵更懂活在漫长的生命里,不断悔恨的滋味。

    那么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应该葬在长安的春光里。他鲜衣怒马的飞扬的一生,不应该有太多的悔恨。

    他也许会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从失去岑深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永远也走不出来,求不得、爱别离。

    阿贵望着岑深,目光幽幽:“可你又能怎么样呢?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你既然跟他遇到了,后悔又有什么用?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身患绝症的人,为了不让恋人伤心,就故意分手远走他乡。可你已经走不动了,他不会让你走的,他也不可能忘了你。”

    “他会忘了我的。”岑深双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要商四再给他下一个封印,他就可以忘了这段关系。”

    闻言,阿贵心中一惊,没曾想他竟然有这个打算。沉默片刻,他道:“这对他不公平。”

    岑深站起来,回过头对他笑了笑,问:“你觉得什么才叫公平呢?”

    说罢,岑深没再理他,径自往工作室走去。他走得很慢,但步履坚决,除了脸色惨白仍有虚汗,看起来跟平日差不了许多。

    “你想去干什么?”阿贵急忙跟着。

    “阵法图快修复好了。”岑深扶着门框,坚定不移地走进了工作室。

    他不能再拖了,南英说他还有一年寿命,可这一年也是建立在他完全不出任何意外、好好修养的基础上。

    可他不能停下阵法图的修复工作,也没办法阻止像今夜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就像一个满是漏洞的木桶,或满是针孔的气球,时刻都有崩盘的风险。

    他必须在这个风险到来前把桓乐送走,把他的少年还给大唐。大唐不会有人知道西子胡同,也不会有人认识岑深。

    他还可以是那个打马走过长安城的少年,等着南榴桥下的石榴成熟,在未来剥给他心爱的某个人吃。像岑深这样的人,能在死前有一段回忆已经很好了。

    这样才是公平的。

    短暂的欢乐,不应该报以无穷尽的悔恨。命运的不公,也不该让桓乐来为此买单。

    在遇到桓乐之前,岑深只有一个愿望——他希望能在死亡来临前,一窥匠师最高技艺的光芒。而桓乐为他带来了小绣球的核,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够修复小绣球了,这个愿望已经快要达成了。

    已经够了。

    他不确定他对桓乐的爱,能不能让他撑过接下来所有的病痛。他真的太疼了,也不想自己彻底变成长满尖刺的怪物。那么狼狈,还要让身边的人更加痛苦。

    所以已经够了。

    坐回工作台前,岑深再度拿起了那张被仔细夹在书里的阵法图。阵法图已经修复了三分之二,还有一点点,就可以成功了。

    岑深拿起笔,可是手却有点抖。

    他不知怎么了,今夜的思绪有些纷乱,可他只是想把这张阵法图修好而已。

    他的少年该回家了。

    他也该回家了。

    对,回家了。

    “啪。”一滴眼泪忽然低落在阵法图上,将阵纹晕染开来。

    岑深略有些慌乱地将眼泪抹开,却把阵纹弄得更加模糊。他急了,不该这样的,他快把它补好了。

    可他越是急,阵法图就越被他弄得残破不堪。

    他的手在抖,肩膀疼得发颤,可却死死的抿着唇,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安安静静的,谁都不会发现,谁都不会因此挂怀。

    “啪。”只有阻拦不住的眼泪渴望打破困局。

    可他实在太痛了,他不是故意的。

    “阿岑。”忽然,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伸手覆在他紧抓着桌子、骨节发白的手上,慢慢的、却不容拒绝的将他的手收入掌心,然后一起拢入怀抱。

    “你看着我,阿岑。”桓乐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他那么聪明,可他不懂宋梨的痛苦,也无法体会岑深的绝望,以至于现在才发觉,原来他的阿岑竟然还有那样的打算。

    他半跪在地上,迫使岑深看向他。

    岑深抬眸,眼底是一片幽黑,隐约有黑雾在瞳孔浮动。他好似已经入了魔,可却又像早就入魔,入的是自己的心魔。

    “你看着我,阿岑。我爱你,长安的春光不及你,桥边的红石榴也不及你,哪怕商四再给我下一次封印,我也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天。哪怕隔着万水千山、千年百年、转世轮回,我也一定还会追过来,你知道的,像我这般大的少年,最固执了。”

    两人四目相对,桓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祈求。

    “阿岑,你再等一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知道你很疼,我分担不了,但我保证,哪怕你浑身长满尖刺,我还可以这样抱着你。”

    可岑深的眼底依旧一片幽黑,干裂的嘴唇微张,只喃喃吐出一句沙哑的“对不起。”

    桓乐怎么肯答应,可他再要说话时,岑深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栽向他的怀中。桓乐急疯了,抱起岑深就要往外跑。

    他还记得星君让他们不要随意出门的叮嘱,以防万一,所以刚才打了电话询问南英能不能过来一趟。南英答应了,可岑深现在的状况,让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岑深倒在他怀里,却没有晕过去。

    他的大脑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柳七的、夫子的、桓乐的、关于阵法图的,还有过往的一切,此时此刻全部被脑海里的波涛卷着,翻涌不停。

    嘴中都是铁锈味,他来不及思考、无法再分辨,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最后接收到的那些话,否则他就快溺死在这狂涌的海浪中了。

    “对不起……”

    他下意识地重复着,抛掉所有的一切,把心底埋藏最深的东西都袒露出来,只想紧紧地抓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不想死……”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我……”

    对不起,我其实自私又脆弱。

    我妄想着有谁能付出一切来救我,却还装作理智的模样,说自己不需要,可以淡然赴死。

    我其实很想健康的活着,因为西山的银杏和南榴桥的石榴树,都很好看。

    其实我……一点都不信命。

    ……

    “命运就是一坨狗屎。”

    往生塔内,魔气愈涌愈烈,几乎要把字龙全部吞噬。乔枫眠手提金十二护着陆知非,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栏杆,双目紧盯商四。

    商四单膝跪在龙头之上,一袭红衣烈烈,目光凌厉直视着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黑七叶,你们不是什么命运的双子,只是狗屁,懂吗?不要妄想着夺我的身体来放你那臭烘烘的魔气。你想复活七叶,又想自己活下来,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阴我,本大爷送你四个字——异、想、天、开!”

    话音落下,商四一掌拍向龙头,澎湃的法力瞬间灌入龙身,刹那间,金光大放,震得周围的魔气如雪融般迅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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